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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就在脚下——穿越碧罗雪山行记

来源:云南户外在线  图文/木星

  很早心里就有个计划,要去怒江大峡谷走一遭,但一直都没能够成行。这次出行,也似乎有些寻根的意味,因为父母亲都是怒江边说傈僳族话长大的人,只在我出生前一年,抱着哥哥随爷爷一起迁回了大理。在此后的三十多年中,我也一直无缘随母亲一起回乡探亲。而今,父亲已逝,母亲也时常回忆起她儿时的生活。这就令我多了一份遐想:父母生长的那个被称为东方大峡谷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呢?今天,答案即将就要揭晓了吗?碧罗雪山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心里,只记得两年前昆明黑风登山队的一班朋友们说去穿越碧罗雪山,由于遇到了雪崩而中途返回。但仅仅因为“碧罗雪山”这个美丽的名字,就足够令我神往。

   此行本打算开车去的,但朋友们响应都不是很积极,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坐班车一个人去。恰好,向昆明黑风一个走过这条路线的朋友咨询,他说到了碧罗雪山,我不禁动心了,找他要了向导的电话,然后马上回家翻出了《中国徒步穿越.西南卷》上的线路相关资料,又上网搜寻到了相关文章,感觉这将是一个充满魅力的行程,就决定走这条线路。

计划行程如下:
   D1.下关——六库--福贡--贡山县城(坐班车)
   D2.贡山县城——迪麻洛村(搭车)
   D3.迪麻洛村——新可营地(徒步30公里)
   D4.新可营地——书树桶营地(徒步20公里,翻越碧罗雪山,上升1300米)
   D5.书树桶营地——查里通大桥(徒步25公里,下坡)
   D6.查里通大桥——茨中教堂——德钦——下关

  五一这天应朋友的要求,作为他们的向导,一起上了一次苍山,当天来回。

  2005年5月2日 晚10:30 怒江州交警招待所
  
   昨晚从苍山顶下山回到家已是半夜12点,感到有些累,也来不收拾行装,只在早上七点起床收拾好帐篷、睡袋、衣物、食品等行装,洗了澡吃过早点已是九点半。于是匆匆出门坐上了上午十点开往怒江州府六库的中巴车。

   大保高速公路正在维修,所以汽车只能走老320国道,从下关到六库的两百来公里路足足走了七个小时,比以往多花了一个半小时。汽车沿着澜沧江和怒江的支流,穿梭于高山深谷之中。沿江山峦叠翠,植被茂密,在一片片浓绿的森林顶上层叠着一簇簇嫩黄色的新叶,还有星星点点散布在林中的一丛丛粉、白、橙各色杜鹃花,散发出浓烈的春意。在小河边的山坡上,一层层梯田已注满了水,反射着正午的阳光,象一面面镜子,很是好看。农人已经在田间忙碌,即将是插秧的季节。最好的风景还是在路上——那几处从路边山崖上飞泄而下的瀑布,宛如一匹匹撕碎的白练,洒下万千丝绦,逆风飞扬……

   下午五点,汽车终于来到怒江州府所在地——泸水县六库镇。此时已没有今天开往福贡或贡山方向的车,只好买了第二天最早一班6:20开往贡山的车票。

   稍作休息之后就去逛了六库城,城很小,堆砌在怒江边两岸的山坡上,无论从南到北或从东到西也就几百米的样子。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横跨怒江两岸的一座钢索吊桥,叫“向阳桥”,已经不通车,只能行人。向阳桥,顾名思义,过去的色彩很浓,桥墩上刻着着一组鲜红的大字:“毛主席万岁”,“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伫立于桥边,仿佛时间倒流,只从桥上行走的人时髦的穿着上才找回了时空的对位。

   回到了招待所房间,打开电视,啊!真是巧,电影频道正在播《五朵金花》,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几十年前大理的湖光山色、民俗风情,依然喜爱女主角金花那健康质朴的纯美。而今,伊人已不在,更多的风景被人造,被粉饰,已不现当年的纯美……

  

  2005年5月3日 晚9点 贡山县迪麻洛村向导阿洛家
  
   今天又是坐了一天的车,从早上5点30起床,坐六库开往贡山的车长途跋涉了近七个小时,中午一点半才到达贡山县城。

  汽车一直顺着怒江边的公路走了240多公里。两岸依然山峦叠翠,仰头忘去,不时看见青翠的山峰背后那如黛的远山,顶上白雪皑皑,一直高耸入云。眼下已快到涨水季节,从雪山融化的水汇成千百条小河注入奔腾的怒江中,怒江之怒自有其道理,它就象一条黄色的巨龙咆哮着、翻滚着黄色的巨浪浩浩荡荡地向南流去。

   从六库到贡山的公路虽然是新修不久的柏油路,但水毁严重,几乎每几公里就能看到泥石流冲断过的路的痕迹,有时车只能走临时抢修的便道。

   在快到福贡县城前大约10公里的地方,我们看到了怒江大峡谷的奇景——石月亮,从车窗远远望出去,高高的青黑色石头山上,有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洞孔,象极了一个白色的月亮。依稀记得母亲说的石月亮的传说,说的是水龙王的女儿爱上了当地的傈僳族小伙子,龙王就发大水淹没了整个怒江峡谷,小伙子就带着爱人乘船一起逃走,被大山挡住了去路,小伙子就拿出弓箭,一箭就射了这个洞,逃脱了龙王的追杀。石月亮就是这样形成的。

   车行至福贡县鹿马登乡时,我努力睁大眼睛看路的两边,以图发现一点父母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却找不到任何自己似曾熟悉的东西,只见怒江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和公路两边的各种小店铺。正是赶集天,车速也慢了下来,我只有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从车窗里尽可能多地拍下一些镜头。

   到达贡山县城以后,我背着看起来很重的登山包在街头搜寻着到迪麻洛村的车,但没有找到。当我正在考虑是否包车到迪麻洛村时,一个看起来40多岁,也象是背包客的中年男子过来跟我搭讪,当得知我这次出行的线路以后,我看见他眼睛一亮,对我说:“能搭个伴吗?我参加你这条线路。”谈话间我得知他姓李,来自重庆,在税务局工作。他原来和同伴准备去独龙江,但由于大雪封山,去不了,但又不甘心这次旅行就这么完了。我仔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等状况后,也就答应了。我想,反正我也需要搭个伴。

   我们决定先去40多公里外的丙中洛,反正来了就去看看吧,虽然说50元的门票看起来有些贵。我们先看到了怒江第一湾,当然气势上与长江第一湾没法比,但感觉也很有特色,上面的植被比长江第一湾好多了。丙中洛看上去的确有点像英国人希尔顿笔下的“香格里拉”,江边的坡地上,一个被肥美的梯田、葱茏的绿树簇拥着的小镇,背靠雪山。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没有去游览丙中洛的其它景点,要直接赶去迪麻洛村。我想,留点遗憾吧,我以后一定还会带着母亲一起来的。

   我们搭车往回走到一个叫捧当的地方,下了车走过吊桥等向导阿洛的兄弟找车来接我们。下午六点,我们终于来到我们这次徒步旅行的起点——迪麻洛,一个很美的藏族小山村,同样也是溪流潺潺,树木葱郁,也象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村里的人都信仰天主教,对我们很友善。村里还有一个精致的小教堂,教堂前方中间挂着耶酥受难的雕像和上帝耶和华,圣母玛利亚的画像,教堂里用木方条搭了一些椅子,以供信徒每星期来听神匍讲道时坐。

   和重庆老李一起,我们和北京的“冬冬包”,成都的阿迪小两口、老四小两口,还有两个老外搭伴组成一个九人的团队,决定一起来完成这次徒步穿越碧罗雪山之旅。安排好明天的行程,我决定和大家一样,花300元钱请一个向导来帮我背重重的登山包,我自己还是保存体力来欣赏美景和和拍摄照片吧。







  2005年5月4日 晚9:30 新可营地帐篷里
  
   今天感觉有些累,毕竟从早上9点出发,一直徒步上坡九个多小时山路,行程三十多公里,到下午才来到新可营地。新可营地是一个高山牧场,海拔2600米,营地有四个牧民搭建的简易木屋,同伴们和向导都住在里面,因为晚上生火,感觉要暖和一些。而只有我,本喜清净,也不愿忍受烟熏火燎之苦,就独自在草地上搭起了帐篷。

   早上从迪麻洛村出发,一直沿着迪麻洛河向上行走,经过一个怒族和一个傈僳族村子后,逐渐进入原始森林,此时路也变得蜿蜒崎岖,上下起伏,有的同伴就开始不适应了。北京的“冬冬包”、重庆老李、女老外感觉有些吃力,其他人表现都还可以。我们一行共有十六人,其中七人是向导兼背夫。

   迪麻洛河边的几个小村庄分别生活着藏族、傈僳族、怒族等少数民族,在这风景如画的河谷中,他们辛勤劳作,与世无争,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但一路上我们也看到迪麻洛村附近,大片的树木被破坏,大量的土石方被开挖,原来这里要修电站了。我问我的向导:“修电站对你你们有什么好处吗?”他说:“没有,只对老板有好处。”我听了想:资本已经开始对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的少数民族进行掠夺了。而这一切,又说明了什么呢?是发展的必然代价吗?那谁该为这付出的代价来承担责任呢?是这些世代在这里生活的老百姓吗?

   我们沿着迪麻洛河边的半山腰进入原始森林,风景更加优美了,不!应该说,是美得简直难以言状。河水欢唱,一路跳跃着白色的浪花奔向怒江。河两岸森林茂密,古木参天,几十米甚至上百米高,直径达二、三米笔直向上生长的大树随处可见,地上的小草开着粉的、白的、黄的、紫的各种不知名的小花,金兰花和大树杜鹃也在林间竞相开放。当然,最爱的依然是一路上看见的那几十条从山顶上飞泻而下的瀑布。它们有的似流动的玉带,扎入清澈的水潭中,溅起串串珍珠;有的似白练,被山石剪开,垂下万千丝绦;有的如水台,一层一层的,蜿蜒而下,留下一串聚宝盆似的水潭。

   在如此美景面前,我当然不会吝啬我的数码存储卡和胶卷,一边走一边拍,上百个美景已经收入囊中。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七位向导,有着很好的体力和良好的责任心,他们与我们走同样的路,背着我们的登山包和食物,还要关注我们的安全,到达营地后,还要给我们做饭吃。他们在营地附近找的野菜煮出来,特别好吃,令我们赞不绝口。

   今天虽然走了三十多公里路,但由于上升的高差不大,虽然我们都感觉很累,但基本上还吃得消。明天的行程对我们才是真正的考验,除了二十多公里路程外,还要上升1300多米的高差,翻过海拔3920米的孔雀岭雪山垭口(安卡拉卡)。
   写完这些已经是11点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2005年5月5日 晚10:00 书树桶营地帐篷里
  
   今天的行程可以说是对身体和意志的考验。从早上9点出发,到下午三点,我们花了6个小时才从海拔2620米的新可营地到达海拔3910米孔雀岭雪山垭口(安卡拉卡),又从雪山垭口踏着厚厚的积雪下坡,下午六点才到达海拔3390米的书树桶营地(永芝村下牧场)。

   从新可营地出发,就开始一路上坡,坡势很陡,每个人都必须借助登山杖,或用竹棍做成的手杖才感到更省力些。路上的风景依然迷人,植被是针阔叶混交林,既有笔直向上,高达上百米的雪松,又又盘枝错节,叶型宽大肥厚的阔叶乔木,粉红色的金兰花开满枝头,树下一片片落红,我们进入了一个多彩的植物王国。

   上坡走了近两个小时,我们开始进入雪线。越往上走,积雪越厚,而且雪坡也越来越陡。在向导的帮助下,我们带上雪套和防护眼镜,一步一步向上攀登,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几分钟,同时也等候走在后边的同伴。积雪上满是脚印,最近的五一长假前后,大概有上百个来自全国各地的徒步登山爱好者来走这条线,穿越碧罗雪山,一米多厚的雪地经过几百人次的踩踏已经变得很硬,所以也不是很难走。随着海拔的逐渐升高,部分同伴显得不是很适应,尤其是那个女老外。我看她背着冲锋包实在累,感觉自己体力还可以,就向男老外蹩脚地说了句英语:“Your bag,I help you.”这样,一直到了雪山垭口,我都帮他们背冲锋包。

   随着海拔高度的上升,植被也变得单一起来,只有大片苍劲挺拔的雪松和在松林间点缀着的一些高山大树杜鹃——杜鹃正在开放,粉红色一片片,象云霞似的,在白雪和苍松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夺目。逐渐地,我们能看到今天要翻越的最高点——孔雀岭垭口了。向导对我们说:翻过垭口,就是德钦县的地盘。随身带的资料标明,孔雀岭海拔4652米,是碧罗雪山北端的最高峰。我们远远望上去,它象由几个金字塔形状的巨型岩石融合而成。孔雀岭矗立在我们的对面,山顶直入云霄,山体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只在那陡峭的地方露出了黑色的岩壁。

   翻越垭口前的最后一段路很艰难,依然是60度以上的雪坡。当我们爬升到海拔3600米以上时,一些同伴的高山缺氧反应也开始严重起来。重庆的老李、北京的“冬冬包”、两个老外等都感觉有些严重体力不支,几乎是走两步就要歇气,远远落在了我们后面。没办法,他们只好在向导的搀扶下努力地往上爬。

   终于,下午两点半,我们到了海拔3900米左右的高度了,这时需要向孔雀岭方向横切过去,中间要经过一个宽约300米的大雪坡,雪坡很陡,大约有70度,看着雪坡一望无际地向下延伸,很多人胆怯了,生怕自己滑下去,只是紧紧地跟着向导,“冬冬包”甚至拿了一根绳子一头拴自己,一头拴在向导身上。因为有过几次登雪山的经验,我和成都的阿迪一起,跟在向导后面,一步一步踩稳,首先通过了雪坡。回头看见同伴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时,我按下了快门,为他们记下了这值得记忆的画面。

   继续走,就快到孔雀岭垭口了。此时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照耀在雪白的大地上,雪地反光亮得刺眼,令人不敢摘下防护眼镜。终于,来到孔雀岭垭口了,眼前的情景不禁令我微微心颤。孔雀岭像一个巨人,在蓝天白云映衬下,静静地矗立在我的面前。孔雀岭脚下是一片墨绿色的雪松林簇拥着金字塔型的孔雀岭,松林边一片平坦的雪地,一直延伸到我们的脚下。同伴们也开始兴奋起来,一扫攀登的疲惫,大家在雪地中奔跑、嬉闹,拍照留念,并大声地诉说着自己此时此刻的美好感受。

   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雪山,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那是一种轻轻的、舒缓的,象爱人熟睡时发出的声息。仰头望着雪山顶上那白色的亮点,我在默默地沉思:就在那顶上,我一定能够更近地触摸蓝天,一定能看到更多美丽的风景,能享受到更大的自由——但几年来,在生活和工作中,我一直原地徘徊,时间在一天一天地逝去,这一直令我困惑。是啊!我需要继续往上走了,只有到了新的高度,才能追寻到自己更精彩的人生……

   越过垭口,就开始了一路下坡走向孔雀岭背后的山谷,路两边依然是高大的雪松林,阳光透过针叶洒在路面的雪地上,班驳陆离,很是好看;松叶发出清香,令我努力地张开鼻翼,享受这自然的美妙味道。大家是真的累了,都不说话,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见脚踩过雪地的“沙沙”声和偶尔走在前面的向导提醒大家:“用脚跟踩,用脚跟踩,就不会滑……”

   踏雪下到了谷底,就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永芝河就从这里发源。我们顺着永芝河一直往下走,直到在山谷间看到几个放牧用的木板房才逐渐走出雪地。今天大家的体力都消耗比较大,体力较差的同伴就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我们在前面一路走一路等,这样,直到下午七点,我们才到达书树桶营地。

   今天是最困难的一天,我们都走过来了。尽管感觉身体很累,我还是想打着头灯,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看看表,已经是12点了,就休息吧,明天仍然有三十来公里的路程。









  2005年5月7日 早8:30 迪庆州德钦县客运站候车室
  
   昨天下午七点到德钦县城,吃饭休整后到宾馆住下已是晚上十点。因为是和重庆老李、成都阿迪等人住一个房间,大家洗澡、聊天后已经很晚。今早起来后老李他们去飞来寺看梅里雪山去了,我因为去过很多次,而且今天天气也不好,看不到雪山的,就买了上午11点到昆明经下关的车票,打算直接回家。在等车的间隙,记录一下昨天的行程。

   一大早,“沥沥啦啦”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原来是雨点打在帐篷上,下雨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天已经蒙蒙亮。昨晚一觉睡得很沉。这时也听见劈材声,向导们也已经起来开始生火做饭了。又睡了一个小时后起来,在濛濛的小雨中收拾好帐篷背包,吃了向导们做的早饭,又准备上路了。此时已是上午九点。

   今天的路程比前两天轻松多了,依然顺着永芝河走,基本上是一路下坡。我们也顾不上已经磨破的脚和长期下坡对膝盖的冲击带来的疼痛,走得很快。20多公里的山路只花了四个多小时。但重庆的老李和北京的“冬冬包”又落在了后面,我们只好走一段等一段。

   中午一点半,我们到达了永芝村。永芝村远远望去就象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四面环抱于青山峡谷之中,永芝河绕村潺潺而过,层层梯田之上,绿树丛中掩映着几十户藏族民居,民居顶上挂着经幡。看得出来,德钦永芝这边的藏民信奉的是佛教,和贡山迪麻洛那边的藏民信奉的天主教不同。

   我们进入了永芝村,竟惊奇地发现,这个村不愧为当地的生态示范村,除了家家流水、绿树成荫以外,村里还铺着整齐的石板路,没有一点垃圾和牛羊粪,显得很干净。我曾经从资料上看到过,永芝村是有名的长寿村,多百岁老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见村里的小卖部旁,藏族民居的大门口,正坐着三五成群的老人,他们或摇着转经筒、或捻着佛珠,并对我们投来友善的微笑,或对我们做出欢迎的手势。小孩们在我们周围跑来跑去,一会来看看我们的相机,一会来摸摸我们的登山杖。此情此景,真有些“黄发垂髫自得其乐”的感觉。我向一位60来岁的老伯证实:“老人家,您们这有多少百岁老人啊?”他回答说:“八、九十岁以上的有六、七十人。”我们不禁感慨,在这样仙境一样的地方,的确适合颐养天年啊。

   也许是被压抑了几天,大家都一下子兴奋起来,把永芝村小卖部的看了个遍,消费最多的当然是小食品、饮料和酒,为了表示对几位向导的感谢,“冬冬包”请他们喝青稞酒,我也出钱把他们随身带的水瓶全部灌满酒,让他们回去的路上喝,两个老外也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盒烟。

   在永芝村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又告别了永芝村,继续我们的行程。顺永芝河而下风景依然优美,永芝河水量很大,河中巨浪滚滚,河边绿树成荫。我不时按下手中的快门。走了大约五公里,到了永芝河口,就看见高山峡谷之间浩浩荡荡地向南流去的澜沧江。从怒江边翻越碧罗雪山,到达澜沧江边,行程约90公里,耗时三天,就是我们这次徒步穿越碧罗雪山的全过程。我们已经胜利在望了,江对面是一条新修的柏油公路,我们必须继续向北走约四公里,才能到达我们这次徒步旅行的终点——查里通大桥,过桥到达江对面,才能搭车去德钦县城。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有信号了,短信提示,我打开一看,是妻发来的:“徒步英雄,还活着吗?有时一想起你的冒险英雄主义就心寒,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你依然执着于你的热爱,你的每一次出行都会使我置于一种无望的担忧之中。”我眼睛一阵阵湿润,是啊!无论我到哪里,担忧我的总是妻和母亲,她们已经三天没有我的消息了。而我却置他们的担忧于不顾,依然在走自己想走的路。愧疚之余,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琴,对不起了,希望你能理解。我马上拨通了妻和母亲的电话,报了平安,并决定尽快回家。

  2005年5月8日 中午1:00 家里
  
   昨夜乘车回到家已是半夜两点,早上在家作了休整。

   就此,我这次穿越碧罗雪山之旅就完成了,几天的徒步路程真的很辛苦,但这段经历对于我们参与这次徒步穿越、走完全程的每一个人都是刻骨铭心,毕生难忘的。我至今仍沉浸在那美丽的风景之中,沉浸在对那世外桃源的美好感受之中,沉浸在翻越雪山过后下坡时所享受到的身体的放松和精神的愉悦当中。

   我想,我也许不能这样置朋友们的不理解和亲人的担忧于不顾,而去参加所谓这样的冒险活动,去寻求这样的精神体验。但我依然想去追求一些我想要的东西,那是一种自由,在纯净的蓝天下思想的解放。我知道,为了这样的自由,我依然会走下去。